阿花落力输出中

你现在应该把儿女私情先放在一边,尽快使自己成为一名游戏高手。

【思燃】江月不皱眉


*古风abo/雪松香×青竹叶

*先婚后爱/将军×郡王

*约9k/he/食用愉快√


千军万马踏蹄,江月何曾皱眉。

——简嫃《梦游书》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
张思睿打了胜仗归来,先得到的,是皇上要把亲侄嫁给他的消息。


这位皇侄姓郝名燃,乃皇上兄长之幼子。老亲王过世后,由他的乾元长子袭爵,其余子女无论是乾元还是中庸与坤泽各有封赏,而这位坤泽小皇侄最得皇上宠爱,被皇后留在身边亲自教养,地位尊崇,比肩皇子皇女。


将这样一位尊贵的坤泽送到他府上,张思睿不但乐不起来,反而倍感压力。


因为这代表着皇上对他的敲打。


自古飞鸟尽,良弓藏,武臣军功太盛,必遭祸患。张家世代为将,为国朝出生入死,战功赫赫,但这个道理,张思睿自小就牢记于心。


可皇帝赐婚,臣子没有拒绝的资格。所以即便再不情愿,张思睿还是规规矩矩地把这位皇侄迎进了府。


郝燃本就得圣心,如今嫁人,更是得封郡王位,仪典也是按照皇子女出嫁的标准办的,连带着张思睿一起大出风头,街头巷尾皆以此为良姻,无人不知,无人不谈。


依礼,洞房花烛之夜,乾元必须与坤泽结契。次日,会有太医上门为坤泽请脉,将脉象结果禀告给皇上,若无故不结契,则治大不敬之罪。


烛火通明,张思睿挑下郝燃的盖头。二人饮了合卺,掷酒盏于榻下,由嬷嬷伺候郝燃拆卸头饰,梳理长发,换上大红的寝衣,服了一小碗泌信汤,在榻上躺好等待张思睿来完礼。


泌信汤能使不在信期的坤泽情动,张思睿来时隔着帐帘,就听到郝燃在里面磨蹭被褥发出的窸窣声响。他掀开红帐,将手中握着的一方锦帕递到郝燃嘴边,冷声:“咬住。”


结契痛楚非常,张思睿怕这位小郡王咬了舌头,也不想听他喊叫。


……(


郝燃是坤泽,结契后不可挪动,张思睿自己洗完,替昏昏欲睡的郝燃擦拭一番,在颈部上好伤药,给他盖好被子,就披上外衫,独自去了书房歇息。



次日清早,张思睿梳洗完毕,刚换好衣衫,太医就登门了。


张思睿自然不会让太医知道他没有与郝燃宿在一起,所以等回了婚房,才命人请太医进来。太医行至婚房外,张思睿正好推门而出,浅笑着寒暄:“孙太医辛苦,内子未醒,先容本将军唤他起来,再请孙太医进去诊脉。”


孙太医躬身回道:“劳烦将军。”


郝燃被张思睿轻轻晃醒,睡眼惺忪,愣愣地望着自己的新婚夫婿,身上泛着雪松香与竹叶两种信香混合的香气。张思睿压低声音:“太医来请脉了。”


“嗯。”郝燃理好衣襟,披上张思睿给他取来的外衫,靠着软垫半坐,朝张思睿点了点头,示意自己可以了。张思睿便朗声:“请孙太医进来吧。”


侍女领着孙太医入内为郝燃把了脉,又由侍女动手,微微拉开郝燃的衣领,让孙太医亲眼查看了他后颈的咬痕。张思睿则站在一边,等孙太医确认结束,好亲自送他出去。


二人结契为真,一探便知,孙太医很快就起身告辞。郝燃眨着眼睛,似乎还有话想问,但看了一眼负手而立的张思睿便作罢了,改成了一句温和的道谢。


坤泽结契后需要照顾,因此乾元也可以免上三日的朝。郝燃仍觉困倦,所以想再睡一会儿,张思睿不扰他,自己回了书房打理军情事务。


一刻钟后,张思睿的侍卫来报:“禀告将军,郡王殿下派了小厮出府,属下可要命人跟着?”


张思睿剑眉蹙起:“跟着,看看让他去做什么。”


又看了几份军情文书,侍卫便来回禀张思睿:“郡王殿下的小厮去了家偏远的药铺,抓了一副药,是……避子药。”


五指成拳,攥得咯咯响,张思睿沉声道:“知道了,下去吧。”


郝燃地位贵重,娶了这样的人,张思睿是万万没有机会纳妾的。而郝燃偷服避子药,不愿为他开枝散叶,若长久如此,张家的子嗣便要在他这里断了。


好一招阴毒诡计,兵不血刃,便能为皇上除掉张家这个眼中钉。


罢了,天子这般忌惮,就算再心生怨愤又能何如,张思睿心想。既然郝燃不想生育子女,他也犯不上陪他做戏,在府内对其敬重有加即可,以后不必再合寝而眠。


另收拾一间卧房,张思睿在成亲第二天,便与新婚夫人分房而居。



虽说惹不起,躲得起,但张思睿无法限制郝燃的自由,也不能动辄对其呵斥指责,轻辱谩骂,更不能动手,所以一旦郝燃主动接近他,他便拿对方毫无办法。


此时郝燃就端着茶盘,亲自来书房为他送茶。


他穿得素雅,纤瘦腰身被腰带束着,看上去不盈一握,而他肩背又挺得很直,整个人看上去柔而韧,温和又坚强。他捏着茶碟,将茶送到张思睿手边:“夫……夫君,请用茶。”


张思睿瞅一眼那茶,又看看郝燃,心里冷笑:这是要给我下慢毒了?


“郡王殿下如此不辞劳苦,请先饮一口吧。”张思睿合上文书,笑道。


听他这么说,郝燃登时愣住,未及动作,一张脸就涨红了个彻底。张思睿看他这副心虚的模样,更是觉得自己猜测不假,刚想说“殿下若不喝便端走吧”,就见郝燃举起茶杯,喝了一小口,然后迎着他的目光,期期艾艾道:“我喝了……”


他唇上沾着水痕,显然不是假喝。张思睿见状,接过茶杯,把杯盖往茶盘里一放,握着杯子两口便把杯中茶水喝了个干净,将空杯子放进茶盘:“喝完了。”


军中条件艰苦,一囊水几人分喝是常事。张思睿向来节俭,半盏残茶也不舍得浪费,所以并不嫌弃郝燃已经喝过,当然,还因为他不好太驳郝燃的面子。


郝燃也不知是为何,看他喝茶,脸色更红了。


张思睿顿时心头突跳:莫不是他下了毒,但是他自己手上有解药?



张家世代从军,在军中风餐露宿惯了,故不喜铺张奢靡之风。


虽然张思睿身负军功,府上生活富足,但他常会从日常用度中节省出一些钱粮,用以接济城中贫苦百姓,所以不必要的开支,自然能省则省。


郝燃嫁过来之后就接管了将军府的账务,因他是皇上的亲侄,若不能在夫家府上掌主家之权,必遭非议,累及张思睿的声名,所以将军府的出账入账都由他打理。


这一管账,郝燃就发现张思睿为人的确善良宽和,心怀天下,每月都低调救济百姓,却不贪图虚名。他感动之余,将自己嫁妆中的金银钱财一类悉数归入将军府库,又在进宫面圣时向皇帝叔叔给张思睿讨了个挂名的闲职,以期张思睿能多拿一点俸禄。


现在无仗可打,张思睿除了练兵和整顿军务外,挂个虚职,多赚点钱,也无不可。皇上疼爱郝燃,这要求也没有不合理,所以郝燃只被打趣了一句“偏心夫君”,便得到了皇上的应允。


张思睿下了朝,回到府中,气得浑身发抖。


先是在他身边安插眼线,时时刻刻监视他在府中的一举一动,现在又是让他领朝职,还是无实权的虚职空位。再往后是什么?削兵夺权,罢免将军职位?


为将者,只求四境平稳,海晏河清,百姓免遭战祸之苦,何以平白遭此打压猜忌!


想起班师回朝后皇上的那番明褒暗贬,张思睿就心生寒意。


为着这件事,张思睿对郝燃愈发疏远了。


对张思睿的不满似是有所察觉,郝燃没有把嫁妆的事告诉他,只默默减少了自己的花销。


除了喝补药的钱不能省外,每季的衣裳都照未入府时少做了好几身。



成婚大半年,两人相安无事,直到边境遭敌国侵扰,张思睿又要去边关坐镇。


这么久的时间,郝燃也看得出张思睿对他的不喜,在他身边行事愈发小心翼翼,连私下里的称呼都从“夫君”改回了“将军”。


出征在即,张思睿的事务繁多,每日连吃饭的时间也没有,只在书房里边看军情文书,边用些粥与小菜。郝燃有时会在书房外站站,又不敢进去打扰他,只在门外默默陪伴片刻,便回房喝药休息。


离府时张思睿披甲戴盔,意气风发,跨马提枪就要疾行而去。郝燃披着披风,匆匆从府门奔出,着急地喊道:“等等!”


张思睿勒住缰绳,自马上向下俯视着他:“何事?”


“夫……将军,”郝燃压下嗓音,从袖中取出一枚香囊,上绣“平安”二字,针脚有些粗糙,字形也歪歪扭扭,“我同嬷嬷学绣了这个,望将军不嫌弃,好生……收在身边。”


见他指尖泛红微肿,想必是被刺伤过,张思睿敛去冷色,诚恳道:“多谢。”


“将军多多保重,早……早日回来。”郝燃低下头,露出羞怯的情态来。


他脸上又浮现出绯色,宛若芍药陷入深醉,直红进了领子里,让张思睿想起大婚那日的暖帐。他忽然从心底生出几分疑惑,感觉有什么东西不太对,但此时并不是深究的好时机。


把香囊贴身塞好,张思睿对郝燃道:“日头正盛,你且回去吧,别晒坏了。”


没有如往日那般句句不离“郡王殿下”。



张思睿去了七个月之久,再回来时已是寒冬。


边境苦寒憋闷,夜半难眠之时,张思睿偶尔会把郝燃送的那个香囊拿出了摩挲。那上面的线因被他手上的茧子反复蹭过,已经出现了磨损,里面的香料气味恬淡清新,张思睿每次嗅到,都会想起郝燃身上的信香。


香如竹,人亦如竹,对他的冷淡,从来都是不卑不亢,平时也不会拿自己的身份压人。


那样金贵的手,既能烹茶端盏,料理账目,也会在夫君出征前,笨拙又仔细地给不喜欢他的夫君绣一个香囊,祈愿他平安归来。


太奇怪了,这真的是太奇怪了。


不论是郝燃记挂他,还是他如今这般记挂郝燃,都让他觉得无比离奇。


进宫见过皇上,回禀过边境军情,又与兵部交接了些军务,张思睿便回府了。他刚踏进府门,还没往院里走几步,就见郝燃系着披风,提着袍子,穿过长廊向他飞奔而来。


“府内奔跑无状,这样成何体……”


没等他把“统”字说完,郝燃就一头扎进他怀里,双手抱住了他的腰。


周围的侍卫侍女们一见,纷纷垂下头不去看他们。张思睿愣了半天,刚想在他背上抚一下,让他赶紧放开,郝燃就收了手,后退几步,恭敬地行礼,默不作声,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

眼前的人比走时更瘦了——这是张思睿脑海里浮现出的第一个念头。看着郝燃低眉顺眼,不似初来那段时间机灵活泼,张思睿更是周身不爽,走过去牵住郝燃的手,温声:“这几个月,过得可好?”


“好,我一切都好。”郝燃受宠若惊,默默被他牵着,不敢有别的动作。


张思睿一偏头,就在他身上闻到了雪松香与青竹叶混合的味道。



除夕皇宫夜宴,张思睿与郝燃同席而坐。


皇上知道郝燃身子弱,特意赐了一道滋补的汤,张思睿有军功,也加赐了一道菜。两人谢了恩,便各自用膳,只是盛汤时,张思睿从郝燃手上接过了汤勺。


“你的身子,是自小便怯弱?”张思睿边为他盛汤,边低声问道。


郝燃“嗯”了一声,想了想又道:“其实是因为生了一场病,落了病根,调养了这么多年也并未好全,常常发作,太医说得仔细保养。”


张思睿盛好汤,下意识把汤吹了吹才递给他——这番贴心之举自然被帝后看在眼底,只是他自己浑然不觉,还在兀自沉思。


这般虚乏的身体,若想生养,肯定要好生调理。张思睿联想到郝燃初夜后喝避子药的举动,现下想来,若是皇上授意,何不让太医配药,而是要叫小厮偷偷出府去买?


想是冤枉他了,张思睿越琢磨越不是滋味,便又夹了菜搁进郝燃盘中。


“多谢夫君。”周围有人时,郝燃才会如此称呼,免得别人起疑。张思睿听了却心尖微痒,低声回道:“夫人不必跟我客气。”


他本不用回答这一句,郝燃听了,又惊又喜,不由得身子微微摇晃,面颊灿若天边云霞。张思睿这才又明白过来一件事:郝燃数次脸红,不过是因为羞涩,绝非什么心虚。


正想着,忽见盘里落下一块羊腩。郝燃抿着嘴角,笑道:“夫君请用。”


张思睿的心霎时间如那块炖得软烂的羊腩般,融化了。



年后仍旧有一大顿军务等着张思睿处理,所以大部分时间,张思睿还是泡在书房中。


某日文书少,张思睿得了闲暇,忽然想到郝燃那去看看,便起身去了卧房。


谁知郝燃竟然不在房里,只有伺候他的侍女守在屋中。张思睿有些疑惑,便问道:“夫人呢?”


侍女结结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,张思睿更是生疑,正要出门去寻,就听门外响起脚步声,伴着熟悉的郝燃的话音。


“快把这个送到将军那去,脚步快些,免得凉了。还是和以前一样,别说是我……”郝燃拎着食盒,边说边走,一抬头却见张思睿站在屋子里,到嘴边的话立刻打了个绊儿,“我,我……做的。”


“做了什么好东西,我看看。”张思睿接过食盒,拉着郝燃在桌边坐下。打开一看,里面是喷香的粥,并几个小菜,张思睿立时明白过来,原来他忙碌起来在书房用的粥,都是郝燃下厨亲手做的。


郝燃知道张思睿不中意他,所以做了粥也不敢亲自送,每次都是由侍女交到厨娘那,再由厨娘以自己的名义送到张思睿那边。


等到张思睿喝粥时,他便会在门口偷偷站着,想看张思睿对他做的粥满不满意。


米粥散发着香气,摸上去还烫手,但转手几次后,送到张思睿那便是温度正好的。


思及此,张思睿百感交集,把粥端出来,舀起一勺细细吹凉,抿了几颗米粒,觉得不烫后递到郝燃嘴边:“夫人与我同食,可好?”


这情状好似那日,张思睿饮他喝过的茶水。郝燃又红透了,就着张思睿的手喝了粥,才道:“我用过饭了,你军务繁忙,得多吃些,不用给我留。”


张思睿笑着应下,换了只手拿勺子,一口一口品尝起来。



转眼到了盛夏,暑气入体,郝燃的病势加重,又开始缠绵病榻。


天气炎热,郝燃食欲不振,本就不大的胃口愈发小得可怜,不论做什么都吃不了几口。


府上并非无冰可用,但郝燃脾胃娇弱,不宜吃过冷的食物,所以用冰制的菜品甜点虽能解暑,郝燃却是不能吃的。厨娘做的凉菜味道倒好,但吃来吃去总是一个口味,也不能让郝燃提起兴致。


这日厨房送的菜样式比往日还要寻常,郝燃吃了却觉得好,清爽开胃,不由得食欲大增,多用了些菜不说,甚至让侍女给自己多添了小半碗粥。


张思睿过来时,侍女刚刚把粥递给郝燃,见张思睿来了,又添了一副餐具。郝燃想起身行礼,被张思睿止住:“不用多礼,今天感觉如何?”


“好些了,”郝燃把碗放下,“厨房今日的冷菜做得新鲜脆爽,夫君尝尝。”


他说着,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张思睿的盘子。张思睿登时心情舒畅,把菜吃了,笑道:“看来本将军的手艺没怎么退步。夫人进得可香?”


“这是……”郝燃望着桌上的菜品,睁大眼睛,说不出话了。


“夫人胃口不佳,做夫君的自该想办法。”张思睿往郝燃的碗里夹菜。“你多吃些,才能快些好起来。”


吃完饭,张思睿又给郝燃喂了药,哄他安稳睡下,才动身出府去料理常务。



入了秋,张思睿与郝燃成婚便已两年了。


这日皇上召他们入宫觐见,进了宫,郝燃便被皇后叫去,张思睿则被皇上留下聊天。


论亲,他们是叔父与侄婿的关系,皇上也没太摆架子,赐了座,让张思睿不必拘束。张思睿当然不敢太放肆,但聊来聊去,皇上的话茬始终不离郝燃,他也就渐渐明白,今天这场相谈居然真的是长辈的关怀,而非君臣之仪。


“你们成婚两年了,怎么还没听到好消息?”皇上问。


张思睿哪敢说除了新婚之夜,他们根本就再没同房过,郝燃每次信期都是服清心丹度过的,答道:“回陛下,郝燃身子太差,太医的意思是还需调养。”


“这样啊,”皇上点了点头,“是了,这孩子从小就不比常人体健,你得好生照顾他。”


“他既已嫁给微臣,臣自当尽心竭力护他周全。”张思睿郑重道。


对他认真的态度,皇上颇为满意。又说了几句旁的,别的倒不打紧,唯独关于那个闲职,张思睿从皇上口中得知那是郝燃为了让他赚钱才提的,回忆起自己的猜忌,一时竟不知作何感想。


聊着聊着,皇上突然提议去皇后那里看看,张思睿也跟着一起去。到了地方,皇上却不让人通传,拉着张思睿躲在一旁,听皇后和郝燃说体己话。


“说起来,你们成婚许久,为何还不见你有孕?”皇后问道。


闻言,皇上立刻回头看了张思睿一眼,意思似乎是“看朕和皇后是不是心有灵犀”。


郝燃的声音从里面传来:“我身子不好,还在用药调理。况且……”


皇后追问道:“况且什么?”


“我……我怕将来有了身孕,身形走样,就不够好看,不惹人喜欢了。”郝燃怯道。


不然他也不会结契第二日就急急地派人抓避子药,要知道他和张思睿本就不是两情相悦,而是皇上赐婚,不可违抗,他可不想还未讨得心上人青眼,就抱起大肚,让张思睿看了生厌。


这话在皇上皇后听来是一种意思,在张思睿听来却是另一种,因为他直到此刻,才知晓郝燃命小厮偷偷出府抓药的用意,原来不过是想在他面前保持容貌身段,讨他几分喜爱。


“怎么会呢,燃儿聪慧机敏,模样也俊俏,他怎会不喜欢,莫不是……”皇后话音一转,“莫不是,他对你不好?”


“好的,他对我很好,”郝燃马上反驳,“我只是自己害怕。”


“怕什么,这桩婚事虽是你自己求的,但也是陛下赐的,有陛下和本宫为你做主,你只管放心,养好身子才是要事。”皇后宽慰道。


张思睿站在皇上身后,不动声色,心里却五味杂陈。


陛下赐婚,竟是郝燃自己求来的?那他岂不是早就对他……


怕郝燃尴尬,皇上没有直接进去,而是让宫人假装通传了一声才往里走。张思睿在郝燃身边坐下,心绪激荡,紧紧抓住了郝燃的手。郝燃疑惑地望向他,张思睿挤出笑脸,脱口而出:“半日没见,竟有些想你。”


郝燃肩头一颤,“刷”一下,半边脸都麻了。


十一


回了府,张思睿念起他们成婚两年,他才真正知晓郝燃的心意,懊悔之余,命人做了一桌子菜,又让人买了些淡酒,与郝燃对饮。


“快入冬了,你的冬装颜色都素,不如做两身艳丽些的,穿着也喜气。”张思睿道。


郝燃皱起眉:“冬装已经裁好了,多做也是无益,不如把钱省下来。今年收成不好,城外又多了些流民,何不……”


“救济流民的钱我已经备好,你不用记挂这件事。我不过是想给自己的夫人多做几身衣裳,让他穿得俏丽些,好讨我欢心。”张思睿目光灼灼。


这番话说得郝燃满心疑虑,纠结了半天,才试探着问道:“你听到了?”


“陛下同我一起听的,并非我自己想偷听。”张思睿理直气壮。


既然听到了这个,那他必然也听到了后面,关于求皇上赐婚的事。郝燃捏着酒杯,不免感到急躁,仰头把酒一饮而尽,正想解释,忽然被张思睿拉进怀里。


“我从前以为,陛下对我多加忌惮,你也是他派来的。我疑你,防你,成亲那日就对你冷漠粗暴,之后更是对你避如蛇蝎。直至今日,我才明白自己错得有多彻底,是我辜负了你对我的情意,你若怨我,怪我,我都不会为自己做任何辩解。”


听了这些,郝燃的呼吸粗重起来,显然是情绪不稳。他从张思睿怀中起身,眼眶红红的,半晌才道:“我还以为,是我自己惹了你不快。”


张思睿忙道:“你很好,都是我的不是。”


“当初我在春狩时见了你一面,就一心想要嫁你,”郝燃抓着张思睿的手指,低声道,“我想得很清楚,你对我并无了解,肯定不会马上就钟情于我。何况你出身武将世家,为将者若遭君主猜忌,必是大祸临头,你有此误会,也在情理之中。”


他望着张思睿的双目,坚定道:“所以你待我的不好,我都不记得。我只想着,日久天长,我总有办法缠得你对我动心。”


“何苦拿一生来赌我的喜欢,我哪里值得……”张思睿怜惜地握住他的手,温柔地笑起来,“你说有办法缠我,怎么缠?”


“就是,就是……”郝燃眼珠转了转,凑上前,在张思睿侧脸上亲了一下,“就是这样!”


只是浅尝辄止的轻触,张思睿却心如擂鼓。郝燃满含期待,双眼亮晶晶地盯着他,问道:“你动心了吗?”


“没有,这样可不够。”张思睿双臂发力,稳稳地抱起他。


郝燃搂住他的脖子,茫然:“那我要怎么办?”


“缠,接着缠我,”张思睿贴着他的耳朵,“用别的地方缠我。”


十二


……


十三


郝燃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,用午膳时,正赶上张思睿下朝回来。


神采飞扬的将军大步走上前,先把郝燃抱在怀中揉了一遍,方问道:“有没有不舒服?”


“都好。”郝燃摆手让人给张思睿添碗筷。张思睿坐下来,又道:“我问了太医,你身子差,一时难以有孕,所以不必介怀,更不用以别的方式避子。”


这话明显是在说偷喝避子药的那件事,郝燃怔了下,迅速蔫了下去:“我在你这里,根本没有秘密。”


“我还知道,你把嫁妆都拿去接济百姓了,”张思睿捏捏他的脸,“往后,我在你面前,也不会再有所隐瞒。”


“这还差不多。”郝燃展露出笑容,灿烂耀眼,宛若明媚春光。


皇上下了朝去了皇后那,用完膳歇息时,皇后问道:“陛下真信得过那张思睿?”


“怎么信不过?张家世代忠良,满门忠烈,他也是朕看着长大的孩子,更何况用人不疑,朕乃天子,若无这点度量,何以坐稳这至尊之位?”皇上懒懒道。


“陛下英明。他是燃儿的夫婿,臣妾不想燃儿受委屈,更不想他伤心。”


“朕同你想的是一样的。张思睿那孩子,看着挺周到大度的,心也善,”皇上道,“这样的一个人,应该不会因为朕几句不痛不痒的假意斥责就心生怨怼吧?”


张思睿在将军府中猛地打了个喷嚏。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张思睿的剧本:《将军府反侦风云》

郝燃的剧本:《直A怕缠O》

皇上/皇后的剧本:《金牌红娘》


评论(38)

热度(409)

  1. 共35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